17世纪起，法国沙龙文化渐起，巴黎的名人将客厅变成社交场所，参与者多为戏剧家、小说家、音乐家、画家、哲学家等，他们或朗读自己的新作，或讨论某一幅绘画，志趣相投、促膝长谈；上世纪30年代，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妇的“文化客厅”同样名噪一时，那里谈笑有鸿儒，时贤翘楚，徜徉其间。这或许是投资人张琼心中一部分的理想国。

就在不久前，作为亚商资本创始合伙人的张琼，多了一个新身份——ASE基金会创始人。她坦言，拥有了这一新身份，她想打造心中另一部分的理想国，不仅仅是为了现在的“一群人”，而是为了未来的“更多人”。

01“把它定义为一个大客厅”

ASE基金会旗下的ASE·空间选址于上海瑞金大厦，闹中取静。9月的首展“STAGE/TIME”举办过后，这里短暂恢复了平静，暮秋的阳光斜射而入，温暖而不刺眼，给人一种沉静之感。

作为一家非营利性基金会，ASE基金会由永久性艺术收藏、ASE·空间、ASE艺术图书馆和艺术赞助项目四部分组成。当来人诧异：“我以为艺术收藏、艺术图书馆，是各自独立的呢”？张琼总会解释：“其实是一个整体，我把它定义成就像一个大的客厅，是以艺术作为主题的一个大客厅。它里边可以有一些艺术作品的展览，也有很好的艺术类图书。大家既可以在这里看看书，也可以有一些交流活动”。

这个“客厅”，丰富但不局促，图书与藏品交叉呈现，甚至在客厅的中间，特地留白了很多的空间，“我们期待今后在这里定期或不定期地举办一些文化沙龙，能够举办更多的艺术、音乐与表演跨界交流活动，能够推动更多中国艺术家走向国际舞台”。

02 让藏品“走出”仓库

打造“客厅”的目标，并非一开始就如此清晰。

作为一个艺术爱好者，张琼的收藏经历前后历时20余年。2002年，刚从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她，在旧金山的Union Square开启了自己的收藏之旅，彼时的收藏，“纯粹是出于对艺术的喜欢”，是一个非常感性的过程；回国后，她在北京，先是选择收藏一些成熟艺术家的作品，比如喻红、展望、丁乙、张恩利、杨福东等，而后又将目光投向国内外的年轻艺术家。

张琼回忆，当年自己频繁穿梭于全球著名美术馆、博览会及艺术家工作室，有一次去巴黎奥赛美术馆看一场法国印象派的收藏展，她发现这是一个欧洲大家族，在几乎收藏了全部印象派大师的作品后，捐赠给了美术馆对外展出。“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好的收藏，从长远来看，它不仅有体系，还能在未来对后人带来价值”。

亚历克斯·卡茨，《可口可乐女孩 11》，亚麻布面油画，121.9 x 274.3 cm，2019

自己的收藏，是否也能做到如此？张琼在反问自己。她开始尝试有脉络、有体系的收藏，“这个脉络还要与你自己有一定的链接”，张琼解释道，“我喜欢音乐、喜欢舞蹈，喜欢建筑，喜欢城市里人和人的互动，所以我就在想为什么不把我的收藏脉络集中在这样一个体系中，以跟音乐、舞蹈、舞台表演、城市建筑、城市的人和人的一些互动有关的主题，并以涉及这个领域的有影响力的国内外艺术家为关注重点，来形成真正属于自己的收藏。”

那如何使自己的收藏有价值？“很多人把艺术收藏当成一种投资，尽管我自己就是投资人，但我并不完全这么认为”，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张琼收藏的很大一部分作品都搁置在了仓库。友人曾建议她对外展出作为分享，但她“不想做成一个很商业化的东西”，因此始终没有想好，以怎样一种形式与外界链接。

有一阵子，张琼总是想起小时候读书的时光。那个年代，娱乐方式匮乏，她的童年和少年记忆几乎都与书有关，读书、写诗、出版刊物，甚至一度想成为一名作家。“有一天我就突然想，为什么不把我的这些艺术品跟艺术图书馆结合起来，从教育的角度去做这么一个空间，让这些艺术的爱好者，学艺术的年轻的学生和一些艺术的从业人员，包括艺术家、学者，大家有一个可以互相沟通和交流的空间，然后这个空间是很随意的，大家想来就能来，多好”。

正是源于这个想法，ASE基金会正式落地上海。

03 去做，就对了

上海，是张琼的家乡，在这里，作为投资人的张琼拥有一张漂亮的履历：华东政法本硕毕业，在中国资本市场发展起步时期，成为中国最早一批专业证券律师，在股份制改造、国有企业改制、企业IPO等项目中游刃有余；在加入亚商并帮助其奠定“并购专家”的市场地位后，张琼又毅然抽身，前往斯坦福攻读管理学硕士；2000年开始中国股权投资市场起步，张琼又创立了亚商资本，成为中国首批专业股权投资机构……

“我从斯坦福回来，当时就说创业投资在中国肯定有很大的空间，然后我就去做了20年；像我现在喜欢收藏艺术，我觉得艺术本身对人文和传承是有推动的，那就不要想很多，就去做。”在张琼看来，人生的道路上，有时候并不知道会走到哪里，但去做了之后，慢慢就会找到一条路。而这一路上，若是能碰到很多同好者，聚力去做同一件事，“这可能就是人生最有意思的一个地方”。

张琼还常常以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SFMOMA）为例，分享它是如何从相对较小的规模在IT新贵的支持下进行扩建，这让她看到了一个比较成熟的经济体对于艺术的推动力，“我去看了它重新开馆后的第一个展览，从中我看到这些成功企业家对于艺术的收藏不仅仅是兴趣，而是对于艺术家、美术馆整个生态的支持，这让我深受启发”。

正是出于对艺术文化的传承使命，ASE基金会的命名，三个字母分别代表“爱”（amour）、“智慧”（sapientiae）与“启发”（enlightening），同时，这三个字母也来自于她三个孩子的名字。“如果能够把艺术收藏做得更长远一点，可能50年之后你再来看，你会觉得你们的下一代，会了解到他们不知道的那个时代的一些故事，这个就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这不禁让人想起，首展上艺术家浦英玮的一幅作品——《未来世界汇演：知识与传承》：广阔的画布之上，既有历史的图像，也有很当下的元素，有些符号带有社会性，有些符号是一个乐谱的低音符号。但此刻，所有的符号都被去掉了它本身的立场，重新在画面里相遇，最终呈现在人们面前。

如今在张琼看来，艺术收藏并不是一个纯感性的过程，而是一个持续学习、不断思考的过程。因此她总是建议年轻人：“市场总会存在泡沫，希望大家能够足够多地去阅读和观看，在读书与学习中找到自己的认知与坚持。”

当然，她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去年10月，她成为了中欧DBA首期班的一名博士生。“人生走到下半场，我希望去做一些有更多思考的事情，将过去的经验通过更有深度和理性的方式进行梳理，提出一些更有前瞻性、引领性的命题，为我曾经奋斗的行业和身边的这个世界留存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这是一个总结，也是再出发。

中欧（瑞士）工商管理博士DBA课程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瑞士）于2021年首次开设工商管理博士（DBA）课程。课程定位为应用型博士，旨在以实质性提高商业领袖学术能力的方式，使商业领袖能够更加系统化、科学化地提炼原创商业思想，从而助益行业及中国经济发展，塑造并引领全球经济未来！

11月8日，是中欧国际工商学院28岁生日。28岁的中欧已然成长为一所亚洲领先、全球一流的商学院，构筑起中国和欧洲乃至世界经济文化交流的平台。

在这一时光长河里，见证和参与中欧成长的每个人，都有一段和中欧的独家记忆。值此校庆之际，DBA首期班同学、上海荣正企业咨询服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郑培敏为我们讲述了一段他和中欧的特别故事，在此分享给大家。

在读此文前，恐怕读者中鲜有知道中欧LOGO的“合”字的设计从何而来？“中欧”最早的校园在哪里？先卖个关子，文中揭晓。

时值中欧校庆，而我也成为中欧首届DBA学子一年多了，从读CEMI的世交长辈，到就读中欧MBA的太太，最后自己也成了第一届中欧DBA博士生，我与中欧有着30多年的不解之缘。

我的一路“中欧”梦，从憧憬到现实，既见证了“中欧”的发展，也伴随着我自己的成长历程。谨以此文，将这段故事分享给大家，同时祝贺中欧校庆。

01 初识“中欧”：一位好奇旁观的晚辈

“荣正咨询”是我从清华经管直读MBA项目毕业（1997年）后第二年创立的精品投行，但我对经济管理知识的爱好，其实从初中时代就开始了。

八十年代初，我父亲是老家县城里一家国营饮食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作为一个热爱学习和愿意创新的国企老总，他当时买了很多企业管理的书，我初中时也跟着翻翻，半懂不懂。记得有一本讲中国企业家故事（其中讲到“白云山”贝兆汉、“万向”鲁冠球等），一本讲国外企业家的故事（提及“克莱斯勒”艾柯卡、“西方石油大亨”哈默等），都对我启发很大；还有一份是当时影响力很大的经济报纸，我也常常手不释卷。我后来一直说，“两书一报”引导我进入了经济管理（主要是微观企业管理）事业。

1990年，我在清华经管读本科期间，老家世交有一位比我大十来岁的叔叔（王祖华先生）考入了当时的中欧管理中心（CEMI）读MBA，CEMI正是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的前身。

每过1-2周，我都会骑自行车去CEMI校园玩。所谓校园，其实就是当时“中国企业家协会”大院中的两栋小楼，一栋是宿舍，一栋是教室。那时候他们的教材是全英文的影印件，非常厚，教师也都是欧洲过来的。课程每两个月一个模块，结束后，教材也就没用了。

叔叔不愿把教材堆在狭小的宿舍里，但扔了又可惜，于是，我经常一大包一大包地把它们小心地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悠悠地骑回清华。读着看着，闻闻墨香也觉得是享受。

来源：中欧管理项目手册，1984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王祖华告诉我，中欧LOGO的那个“合”字，是欧方花重金，请了一位在比利时留学的中国画家专门设计的。具体数字虽然记不清了，但当时的数字给我带来的巨大冲击却记忆犹新。在80年代的中国，愿意在这样一种知识创意服务上花大价钱的，实属少数。但正是这个“合”字，中西合璧，将西方的管理思想和中国传统文化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也因此得以延用至今。

02 再识中欧：“蹭”福利的校友家属

90年代初，我原本给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为：本科毕业工作若干年，也考CEMI（中欧前身）的MBA。但是，CEMI办到第六期就停了。加上清华推出保送直读MBA的机会，我就于1994-1997在清华经管读了上述提及的直读MBA班。

大约是1997年的一天，我看到CEMI以另外一个身份“中欧国际工商学院”（CEIBS）出现并落户在上海，开始招收MBA。于是，我当机立断“怂恿”我当时的女友、现在的太太徐莉坚赶紧报名。因为工作经历的限制，她最快也只能报考中欧1998级春季入学的MBA。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1997年的某个冬日，我陪徐莉坚到交大华山路校区笔试，后来又陪她到交大闵行校区面试，最后如愿以偿地被录取，我的中欧MBA梦也由她去代为实现。

郑培敏与家人合影

1997年，我已经硕士毕业，留京进入一家“中”字头金融国企。为了和分居两地的女友团聚，我从所服务的金融机构内部申请到上海的岗位，从而开启了“新上海人”的历程。算起来今年正好年过半百，而我人生一半的时间都在上海度过。

细细想来，我的创业过程还得到了中欧同学们的启发和帮忙。1999年，徐莉坚在读中欧MBA期间，有一次小组作业是研究咨询公司的营销方式，他们调研了50多家咨询机构，既有国际大牌的MBB，也有我这样刚起步的小公司。结论是：咨询机构普遍认为最常用、最有效的营销方式是会议论坛和演讲。这个发现当时堪称专业服务业的营销“宝典”，对我启发很大，也一直延用至今。“荣正”能从我一个人光杆司令的“皮包公司”，发展成为员工人数超200人的股权激励咨询领域“隐形冠军”，上述“宝典”功不可没。

2000年，徐莉坚从中欧毕业，进入世界五百强制药企业“礼来”，我们也在这一年正式结婚。我记得当时的毕业典礼是在红枫路校区举办的。后来中欧拿出“石化厅”的座位来接受永久捐赠，我们毫不犹豫地认捐了一个。每次到石化厅参加活动，我都尽量坐在自己捐赠的座位上。

中欧的校友服务一直非常好，总是有短信或邮件发给校友。很多校园内的企业家讲座，我都是从太太那儿得到消息，包括王石、郭广昌等来做演讲的大师课堂。作为中欧校友的家属，我始终保持着与中欧的链接，经常到红枫路校区“蹭”各种活动论坛，也算是作为家属的“福利”。

03 梦圆“中欧”：从EE学员到首届DBA博士生

我一直认为中欧是国内最国际化的商学院，基因使然，我也一直把商学院视同为企业经营者的“圣殿”，时常要来安放一下“躁动的心”。

2018年，在“荣正”创立20周年时，我的企业有了一定的规模、上了正轨。因为长期能收到中欧的各种教学项目的EDM和宣传物料，一次机缘巧合，我看到了忻榕老师的“领导力”课程，于是就报名了，四个模块上下来，收获很大。

其间，我一直知道国外有DBA这样一个侧重商学理论研究的博士学位项目，期盼着国内何时也能开出这样的教学项目以求深造。2021年上半年，当我了解到，中欧推出了DBA项目，且是独立开办时，我动心了。加上中欧素来的严谨学风和多年来我对中欧的向往，我决意要来这里继续学习和思考。在我面试中欧DBA时，我就与面试官说：“读博士，就是为了自己从事的那些管理实践，不仅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这也正是我所追求的“道”。

郑培敏在中欧校园

中欧DBA首期班开学是在去年10月底，现在算来，刚刚度过一周年。DBA的上课很严谨，每次都有课前预习、课中讨论、课后作业等，无论是学习量和难度，都高于我此前的预期，我也开玩笑感慨，看来这至少四年的“虐”将是DBA学习生活的主旋律了！

颇有缘分的是，中欧DBA的学术主任黄钰昌教授是学术界研究激励机制的专家，而我进入中欧攻读DBA后，才知道黄教授上课讲述到的很多案例都是“荣正”操刀的实例，因此也增加了很多共同语言；在此期间，我创办的企业“荣正咨询”也启动集团化新战略，得到了“用友”、“万得”等头部企业的战略投资，从股权激励细分领域行业的隐形冠军，全面转型升级为市值管理综合服务商，上市计划稳步推进中。

我常常说，我很喜欢来中欧校园上课，喜欢这里苏式园林的建筑风格，走在中欧校园中，就像听经典音乐一般享受。我既爱自己的本硕母校“清华”，也爱另一种风格的母校“中欧”；这就好比，我爱自己出生和长大的家乡福建武夷山，也爱自己生活了半辈子的上海。

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是时间的旅行，而在每次我生活和事业的重大时间节点都出现了中欧的身影，我和中欧的缘分妙不可言……

中欧（瑞士）工商管理博士DBA课程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瑞士）于2021年首次开设工商管理博士（DBA）课程。课程定位为应用型博士，旨在以实质性提高商业领袖学术能力的方式，使商业领袖能够更加系统化、科学化地提炼原创商业思想，从而助益行业及中国经济发展，塑造并引领全球经济未来！

8月的上海骄阳似火，温度直逼40°。结束上午的课程，匆匆吃过午饭的何红强在教室坐定，“上海比深圳还热”。前一天，他刚从深圳落地上海，开启DBA的3天线下课程，“坐进课堂的感觉真好”，何红强感慨道。在接下来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何红强与我们分享了他的故事：20多年间，何红强从一名重庆小县城的公务员，成为在深圳河畔拥有超5万名员工的企业董事长。他所带领的联合金融，年营收规模达60亿元人民币，已成为深耕业内的龙头企业。

正当我们沉浸于他从乙方转身成为甲方高管的神奇经历时，他却始终强调，这是一个“打工人”如何在深圳立足并一次次抓住机会的平凡经历。而我们更多看到的，是面对一次次机会时，何红强的自我进阶和“万全之仗”。

01 带薪下海：深圳是一片热土

何红强的老家，在重庆忠县。20世纪90年代初，财会专业毕业后的何红强，被分配到了县里的财政局上班，“我有四个姐姐，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母亲就希望我留在身边”。当时财政局的工作虽然稳定，但在何红强看来较为清闲，“感觉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未来”。在老家工作期间，何红强还主动去考了CPA（编者注：注册会计师资格证）。

“也说不上有多大的梦想，就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想出去试一试”，何红强坦言。当时，四姐已经从财政局辞职，去了深圳打拼。何红强也常常在报纸上了解这座距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城市。“都说深圳是一片热土，是追求梦想的不二选择，深圳的速度、人才机制，都让人心生向往”。

2001年10月，老家恰好出台了支持政策，鼓励机关干部带薪下海创业，3年后可回原单位或辞职。面对这样一个机会，何红强和家人商量后，毅然决定去深圳。

02 会计师事务所的“网管”

怀着满腔期待，何红强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找到了工作。但好不容易考下来的CPA并没有立马派上用场，他的第一份工作，是这家事务所的“网管”。“老板说我们这里根本不缺CPA，而我当时还没有社会审计的经验，计算机恰好又是我的一个兴趣爱好，我就做了公司的IT”。

何红强清晰地记得，在深圳的第一个除夕，他没有回家，而是忙着给公司的新办公室装修。当晚老板开着新换的宝马车送他，在车上跟他说：“深圳是个充满机会的城市”。当时的何红强并没有很好地体会到这一点，在他看来，与深圳的初相识，似乎与报纸上那些闪闪发光的词汇有些不同，当时的自己更多是迷茫。“我那时候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样把自己现在的事情做好”。

以网管的身份工作不到一年，碰上公司年审业务应接不暇，何红强因为有CPA，就被安排着手审计业务，随后又拓宽到了评估业务。“我并不是评估师，也并没有报考注册资产评估师的资格，但当时一本《价值评估》的书，给我带来了巨大帮助”。何红强回忆到，这本经济管理学方面的书，让他认识到了将方法论付诸实践的魅力。“本世纪初，当时国内的评估方法是以成本法评估为主，就是你要组建一个公司，你要多少桌子、椅子、板凳，请多少人工，但其实它忽略了一个公司最有价值的资产，就是你的管理。这是你的软实力和无形资产。”

融会贯通了这些理论，何红强将其相继运用到了一些企业整体价值评估的项目中，让他声名大噪，也为他之后转型做管理咨询奠定了基础。

“到了深圳，一开始你或许并没有看到满地的机会，但站稳脚跟总是没有问题。你也要坚信，过去的每一步都是积累。这会让你在机会到来之时，有把握抓住它”。

03 从乙方转身为甲方董事长

2009年，又一个机会摆到了何红强面前。

当时，何红强已经有了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和咨询公司。在推行国有企业“主辅分离”的大背景下，何红强把为深圳国企进行结构调整、重组改制作为重点业务，帮助国有企业设计方案、平稳地进行市场化交接。

那一年，联合金融的前身濒临破产，面临被1块钱转让的困境。为了保证国有资产不流失，企业聘请当时在业界凭管理咨询声名在外的何红强为顾问。何红强就作为乙方代表进驻公司，全权负责设计改革方案。“在设计方案时，我们就分析公司出现困难的原因，发现其实它有很好的客户基础。如果方案设计精准、后期实施到位，其实是可以发展起来的”。

剥离优质资产，成立联合金融；实施国有股“债转股”，保障国有权益；引入员工持股计划，提升员工凝聚力；增资扩股，引入战略投资者，为发展积累资金；业务聚焦，优势产业全国复制……通过实施一系列重组改造，何红强不仅帮助该公司化解了债务危机，还保证了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

面对力挽狂澜的“救火者”，上级单位自然求贤若渴。2012年，何红强摇身一变，从会计师事务所代表变成了联合金融的高级副总裁、CFO。“也就是说，又从自己是老板，变成了打工人”，何红强笑着说。

谈到欣然接受自己这一身份的变化，何红强强调，这与2010年他就读中欧有很大关系。创业的几年间，尽管管理咨询的业务已经让他小有名气，公司每年七八百万的营收，也足够让他“躺平”，但他渐渐察觉到了内心和当年在老家财政局上班类似的感觉：“就是你个人成了你公司的瓶颈，而你想要去实施的方法论，原有的平台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你”。

2010年至2012年，正是在中欧求学期间，联合金融在何红强的设计方案指导下，实施国有股挂牌转让退出，实现了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2014年，何红强作为自然人大股东之一被董事会选举成为联合金融董事长。

“实际上我在联合金融的决策过程中，有很多都用到了当时在中欧学到的知识，战略、运营、组织等等。这些知识是我以前的工作经历中根本没有的”。

04 思想在云端，行走一定要在路上

如今，在何红强的带领下，联合金融控股及其下属子公司从深圳启航，在全国200多个城市设立了分支机构，业务涵盖金融外包、科技金融、产业园运营、产业投资等领域，员工超5万人，年营收规模达60亿元人民币。

在此期间，何红强依然没有停止过学习和思考。他以备受追捧的“颠覆式创新”举例，在他的研究和观察中，大多数产业发展依然是遵循了渐进式创新的逻辑，通过稳扎稳打实现了最终胜利，真正出现颠覆式创新的概率和机会是少之又少。“就跟我们身边，不可能人人都是比尔盖茨，普通人还是占大多数，有时候你就要脚踏实地做一些可能别人看不上的东西”。

何红强解释到，以中国的白电（冰箱、空调、洗衣机）和黑电（电视机）行业来说，上世纪90年代初，几乎是日本品牌的天下，现在则基本是国产品牌占据主要市场。这一过程中，国产品牌正是通过潭底利润极低的市场，逐步积累市场和客户，再不断进攻高阶市场，最终实现了“低端颠覆”。而反观松下、索尼等日本企业，因为在商业策略中过早采用了管理学中淘汰“瘦狗”业务的理论，不断退缩到顶端业务，反而丢掉了大量的市场份额。

“我们经常说，思想在云端，行走你一定要在路上。不然你很可能好高骛远，还没有走到你的目标就倒在了路上”。基于上述思考，何红强在公司业务转型期间，实施了一系列战略举措，成效颇丰。在2020年应对疫情之外，还实现了利润增长160%。

时隔近10年，何红强又一次选择了中欧，就读DBA首期班。“在中欧毕业后的近10年管理实践中，我逐步形成了一些自己的经营管理理论，这些理论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当你想把它整理出来的时候，又感觉非常碎片化，无从下手。我认为主要的原因还是体系化不够、系统性不强”。

面对DBA四年的学习，何红强坦言，他希望通过DBA的学习再次审视自己的管理盲区，更新自己的知识体系，将过去主观的感性结论通过严谨、科学的方法得出研究成果，为公司更加持续、稳健的发展奠定基础；他也希望未来能够在中国的金融科技和金融外包服务行业进行深入研究，“比如现在看来跨行转账电子清算似乎是理所当然，殊不知90年代初银行柜台还大多处于手工阶段，以同城现金交易和低效的跨行异地直面交易为主。联合金融旗下计划上市的银雁科技，就是很好的时代见证和研究样本”。

中欧（瑞士）工商管理博士DBA课程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瑞士）于2021年首次开设工商管理博士（DBA）课程。课程定位为应用型博士，旨在以实质性提高商业领袖学术能力的方式，使商业领袖能够更加系统化、科学化地提炼原创商业思想，从而助益行业及中国经济发展，塑造并引领全球经济未来！

在VC行业，姜皓天的“江湖地位”不低，有媒体曾这样形容他：“超20年风险投资经验仍坚守一线，这样的投资人在中国屈指可数。”1998年，姜皓天进入私募股权投资领域，是中国第一批VC投资人，曾长期担任北极光创投的主要合伙人。2018年，姜皓天创办至临资本。这位外界眼中的投资界“大佬”，却在去年10月选择走进了中欧DBA的课堂，重新成为了一名学生。

01 从“拐点”说起

3月中下旬，春意盎然。在一场主题为“企服春天”的论坛上，至临资本创始合伙人姜皓天从投资人视角分享了关于SaaS和企服市场的发展观察和投资判断。姜皓天指出，当前部署SaaS领域企业的规模增长拐点确已到来，各家拐点出现快慢或因各家商业模式和市场应用选择不同有所差别。

当我们谈到SaaS或企业服务领域的创业、投资时，往往会有一些常见的问题和困扰：第一，成长慢；第二，中国的市场比较复杂，客户也比较复杂，市场是割裂的；第三，做KA大客户还是做中小客户；第四，市场到底能做多大？

针对如何看待成长速度和市场的问题，在姜皓天看来，这一问题有一个非常好的借鉴，即消费互联网领域发展史。从中国消费互联网市场成长曲线上来看，有两个关键的时间点：一次是在2006年，此时市场从前期缓慢成长陡然加速；一次是在2016年，在经过10年的狂飙突进后，市场渗透率逐渐放缓。基于互联网行业成长路径，姜皓天提出SaaS/企服市场将同样拥有两个增长拐点。但如何捕捉第一个拐点至关重要：比如采用什么样的商业模式，做什么样的市场，怎么样做可能会更快达到第一个拐点？

对于to B市场而言，从商业模式上来看，SaaS由于容易部署和标准化，加上普及达到一定量，拐点出现会最快。其次是定制软件，因为定制软件需要根据不同企业做不同的考量。拐点出现更缓慢的则是做底层技术的；而从市场应用角度来看，做通用市场的SaaS，拐点可能会更快出现，其次是做领先行业垂直市场的SaaS，剩下还有一些行业，本身数字化进程较慢，属于跟随行业的，无论是成长还是拐点，毋庸置疑都会更晚出现。

如上图所示，左图更像是一些做技术和产品的公司的成长曲线，他们往往靠一个突破性的产品或技术，快速赢得市场，公司价值迅速提升，到了一定阶段后开始慢慢保持，这和定制性软件成长曲线有相似之处；右图则是一个典型的互联网公司的成长曲线，和SaaS的成长曲线不谋而合，呈现出一个明显的指数型增长。指数型增长背后有三个关键推动力：第一个叫网络效应，第二个叫马太效应，第三个是复利效应。对于SaaS公司来说，客户和客户之间能够形成一定的网络效应。从长远来看，SaaS类型的企业有可能获得一种类似互联网企业这样的指数型增长，只要你能够坚持，并且做到市场的领先，将来的收获是完全可以期待的。

02 保持敏锐的非“古典派”投资人

事实上，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至临资本已经在SaaS领域投资了多家公司，在通用型和不同行业垂直领域等均进行了多元化布局。而这只是姜皓天投资生涯的冰山一角。

1998年，姜皓天开始从事私募股权投资，是中国第一批VC投资人，曾长期担任北极光创投的主要合伙人。在20多年中国本土从事创业投资的生涯中，姜皓天持续关注TMT、互联网消费、产业互联网等领域的投资，累计投资了近百家公司，金额逾30亿人民币，成功投资的项目包括美团点评、WiFi万能钥匙2家百亿乃至千亿美金公司，及VIPKID、TalkingData、9号机器人、每日优鲜、万咖壹联等20多家各领域的头部公司。

2018年姜皓天离开北极光创投，“隐身”江湖大半年时间后，他的新身份已是至临资本创始合伙人。想在投资人职业生涯最黄金的年龄段做出更出色的业绩，这是他选择独立创办至临资本的主要原因。

在VC行业巨变中，姜皓天有种“不进则退”的危机感。但跟绝大多数人不同，他没有在创投市场最火爆的时间点出走，而是选择在募资最难的2018年独立创业。当被问及是否错过最佳创业时机时，姜皓天的回答是：“VC是一个超长线行业，对成立的时间点不太敏感。我们穿越过来行业的几个高峰和低谷之后，再回头来看，哪个时间点都诞生过不错的基金。”

不可否认，姜皓天的确是一位逻辑严谨、极其理性的投资人，但在同事们眼里，他“风趣幽默、知识渊博、思维活跃、兴趣广泛”，电影、音乐、阅读、旅游等都在他的涉猎范围之内。他不仅博览历史、哲学等书籍，甚至对星座、周易也深有研究，还是投资人圈子中玩摩托的高手。“长途摩旅是对人意志力和纪律性的一次考验。你必须时刻保持身体放松和头脑专注。同时，要求眼神犀利，判断果断。不管技术多好，跑得多顺，仍然要尊重和严肃对待每一个弯道。这跟投资有共通之处。”

有创业者评价，和姜皓天聊天“能明显感受到这不是一位‘古典派’投资人，而是有非常年轻化的语言体系，完全能跟上新生代的思路。”或许正因如此，他被媒体奉为“与90后斗起图来毫无压力的‘年轻’投资人”。值得一提的是，姜皓天不仅亲自发掘和投资了一批著名的企业，还招募、培养和带领了一支数十人的团队，提携起了多位新的合伙人。随着90后投资人陆续登场等客观条件趋于成熟，姜皓天尝试着更多突破。“我把下一代人培养起来，希望在他们身上能够实现true partnership。”

03 VC如何建立独立的认知体系？继续交学费

在资本狂热期阶段，姜皓天曾针对VC行业和投资趋势做过一系列的深度思考。“我最大的喜悦和收获是确认过很多规律，就是说，我自己相信很多规律，跟着规律做事情就不会出错。”从业24年，穿越多个逆行周期之后，他越来越从容，不再像入行前几年那般焦虑。

姜皓天坚信，做投资有自己的体系很重要，要真的相信规律，而不是套用别人的观点。“巴菲特是价值投资的表率，他对二级市场规律的理解肯定高于一般人，而且他能坚信规律。”他进一步阐释认知规律的重要性，“还有一个不变的规律：VC的回报分布是一个超级长尾的形态，2%的基金赚取整个市场95%的回报。换句话说，行业中绝大多数人注定不赚钱。”

从事风险投资20余年，姜皓天建立了一套独立的认知体系，建立的过程分为几个阶段：起初是就事论事——就项目论项目，分析数据、根据行业竞争以及项目本身来判断是否投资；后来是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时就可以举一反三，看到项目和行业的关键点和实质，这样投资的成功率更高；第三个阶段就是认识和理解规律和底层逻辑，比如“平衡的重要性”、“自由是创新的源泉”等等，因为“规律往往决定着趋势和格局，看准趋势才能赚钱，认清一些规律，做事情就特别从容，不容易犯错了”。

去年10月，姜皓天选择走进中欧DBA的课堂，对于自己学生的新身份，他显然带着些许激动和期许。“DBA 课程是商学院的‘最高级’项目，强调学术研究水平和商业实践能力的强强结合，为商业文明的发展贡献前瞻性的思想，产生影响力，这非常有挑战，也构成了我想尝试中欧DBA项目的初心。”

从最初级的投资经理一步步成长为合伙人，在姜皓天的计划中，基于自己在科技投资（风险投资、创业投资）领域 20 年以上的实践经验，再次“交学费”依旧是为了追究事物的本质和背后的规律。

未来他希望围绕新经济领域的创业、投资、融资进行相关课题的深入研究，比如不同投资模式的商业模式本质、不同时代新兴产业的规律、不同投资机构的治理模式、不同投资机构的合伙人模式的差异等。

“我比较看重中欧的学术氛围、管理思想的凝聚和师长同学之间的启发交流，很期待在未来能够对自己的思考和对整个行业的研究带来帮助。“谈到对于四年学习的期待，姜皓天如是坦言。

参考资料：

《至临资本姜皓天：SaaS市场将有2个增长拐点，长远将有指数级增长》公众号：36氪

《姜皓天：投资的成败在投的那一刻就已决定》 公众号：陆家嘴传媒公司 作者 李诗晨

《至临资本姜皓天：穿越多个逆行周期，“隐身”半年后重出江湖》 公众号：创业邦 作者 刘岩

中欧（瑞士）工商管理博士DBA课程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瑞士）于2021年首次开设工商管理博士（DBA）课程。课程定位为应用型博士，旨在以实质性提高商业领袖学术能力的方式，使商业领袖能够更加系统化、科学化地提炼原创商业思想，从而助益行业及中国经济发展，塑造并引领全球经济未来！